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橋樑 (二)

上次提到,掌握雙語 (手語及口語) 的人是很重要的存在。 他們是聾人和聽人、和世界之間的橋樑,要扎實、可靠。 其實無論任何語言,作為居中翻譯的人,都背負著雙方的信任——信你不會騙他們、信你不會偏幫任何一方、信你會盡力做到最好…… 但作為橋樑,不僅僅是翻譯而已。 一個好的橋樑,可以解決許多誤會; 一個好的橋樑,可以讓弱勢的一方不受欺壓,得到最大的權益…… 作陪診的時候,病人是否理解自己的病情?是否清楚每種治療方法的利害? 買保險(投資)的時候,投保人是否清楚自己的權益?是否明白當中的風險? 傳福音的時候,受眾是否得到整全的福音內容?對信仰有沒有誤會? 還有許許多多的處境,都是一個忠誠的手語翻譯者須考慮的, 有人以為翻譯就是聽到甚麼就翻譯甚麼,但我個人認為,這是不足夠的。 好似醫生常以為病人聽不明白就言簡意賅,病人又不懂問,然後就產生誤診、病情被延誤等情況。 很多健聽的人因為怕和聾人溝通 (因為不懂),所以都想快快打發對方,而聾人從小到大很多時都處於弱勢 (被迫看口形,被迫要融入健聽世界),直覺反應就是點頭,即使不明白亦未必即時懂得發問,總是似懂非懂的就草草了事…… 我們不能利用聾人的善良與禮貌(直覺點頭、因努力消化口形/有限訊息而未能即時發問),就剝奪他們應得的權利; 但熱心又要適可而止,因為聾人並不是愚笨,他們只是長期在訊息的獲得上處於劣勢,翻譯者的熱心不應越界,以致事事幫聾人作決定,否則,翻譯者就會成為另一個剝奪者——奪去聾人獨立自主的權利。 努力準確地傳譯訊息、確保聾人明白你所傳譯的 (每個聾人的手語、文化程度都有點不一樣,有時要請對方覆述內容以確認有沒有誤會)、細心觀察聾人的反應 (不明白?消化中?)——就是盡力做到最好的意思。 在手語尚未統一、在手語詞彙仍然有限的今天,翻譯者的工作更是艱難,願 CODA (聾人子女 Children of Deaf Adults) 們都起來參與服務 (他們有先天的優勢),願 CODA們都能被栽培;願政府能投放更多資源、願更多聾健的愛侶被配合……

橋樑

根據外國資料統計,約九成聾人父母的子女出生為健聽,又約九成聾人的父母為健聽。 在這樣的處境底下,掌握雙語 (手語及口語) 的人是很重要的存在。 他們是聾人和聽人、和世界之間的橋樑,要扎實、可靠。 以家庭生活為例, 無論父母多愛子女,但基於年齡的限制、天份的問題,不是想學手語就能學得明白通透,所以家庭教育、親子間的心事,很多都錯過了。 如果家裡有健聽的兄弟姊妹,願意學習手語,也樂於、有耐性作橋樑,成長的路就不會那麼寂寞吧? 上一代人對聽障、對手語認識不多,覺得是指手劃腳、覺得“醜怪”,加上抱著幫孩子融入社會的祈盼,不少都堅持要子女讀唇、學講話,但對一個幼兒時期就失去聽力,甚或先天耳聾的人來說,這真是難度甚高的要求。 加入聾人家庭以後,我深明白上一代這種想法導致多少誤會及隔膜。 乖順一點的孩子大都邊看咀形邊點頭,長輩見到他點頭就以為他明白,但其實那只是禮貌的回應! 有時精神不佳,看著長輩的咀開開合合,對方又要求有應對,在看不白明的情況下自然皺起眉頭…… 聽著口齒不清的回應本就心煩,加上那看似不禮貌、不認同的表情,無名火就起…… 這樣的溝通模式,如何能說明深入的道理?如何能閒話家常、促膝談心? 論到家務、家常小菜的傳承與教導,大都是邊做邊說明吧? 若專心看示範就看不清口形、專心看口形就看不清示範,而且一般家居都很細,小小的廚房裡能平排而站已不是易事,當大家同一面向,就更難看到口形了。 家裡有一個懂手語(略懂也好),或至少明白一點聾人文化的人存在,真的很重要! 如果能明白聾人的困難,即使不懂手語,至少會記得說話時要確保對方看得清口形,也會知道說話時咀形要誇張一點,對於對方不明白時的訊號(例如皺眉)的反應就會知道無關態度…… 希望手語及聾人文化的推廣,能讓大家不再視聾人的溝通方式為比手劃腳,而是一種語言、一種文化……